我愛羅也不顧另外兩個人，拉起朝顏凜的手便走。

她有一瞬掙了一下，不悅地問：“去哪啊？”

我愛羅恐她掙脫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了一些：“過戀人節，你應該和我過。”

身後的祭和水巖湛怔怔在原地。等水巖湛大腦恢覆正常運轉，他們已經不在視線範圍內。

或許這就是原因，憑直覺來說他覺得自己永遠介入不了。而他的直覺還是蠻準的。

水巖湛轉身，把糖果丟到祭手上：“送你吃。”

隨即一手抱著那捧花，獨自一人往反方向離去。背影夾雜在情侶們當中孤零零的存在。

我愛羅拉著朝顏凜走了好遠，走出這個廣場就出了十三街，除十三街以外的地方現在都沒什麽人。

“你什麽時候這麽矯情啦……”朝顏凜覺得奇怪，又送花又送巧克力，又寫“我的戀人”這樣的話，又說戀人節應該和他過。這哪裏像是他會做的事情？

他停住腳步，轉頭，扣著她的腦袋抵住她的額頭，反問道：“你覺得這是矯情嗎？”

也許是他從未給過她這些，如今給了，她才會這樣不適應。

她反抗性的回答道：“在你身上就是。”

“在別人身上呢？”他想起了那個水巖湛。直至現在心情仍舊不爽。她從小到大說喜歡他，他一冷漠她，她就馬上接受了別的男人的喜歡。

昨天晚上他在朝顏凜的房間裏，遠遠的透過窗戶往下看。某深情男雨月夜表白的場景簡直是感天動地。我愛羅一瞬緊了手指關節，在他看來，朝顏凜就該果斷的拒絕這個男人。她的心裏怎麽可以有別人的存在！

然而朝顏凜居然站在原地傻了，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到底是因為驚嚇而傻的，還是激動感動混雜一體的說不出話。

以他驚人的敏銳聽力，他聽到她說“我想想吧”。

那瞬間，我愛羅心裏頭就升起了一團業火。是“想一想”，不是拒絕。也就是說那家夥興許還有機會，沒準她哪天一時想不開沖動之下就答應了。

我愛羅把她的腦袋扣得更緊了一點：“說啊，如果換作是別人呢？”朝顏凜覺得他在這一刻很像小孩子，究竟是什麽使得他對一個問題這麽執著？

憑朝顏凜的第一感覺，這種時候還是不要說實話為妙。

“不是說要過戀人節嗎？”她拉開了他的手，推著他的背往前走：“那麽走吧！”

她避過了這個問題。

我愛羅心裏像梗了一塊東西，很不好受的滋味。她的叛逆期怎麽會比別人來晚這麽多年？

他走在前面，她跟在後面。她的心也不是一點起伏都沒有，只不過是起伏得有點小。有些事情已經不敢抱太大希望，全身心的再去投入和相信的話，連她自己都會有些不安。

昨天他說過的那些話，怕都是酒後隨性而說的。朝顏凜不知道他去十街喝酒，說到底也是為了看她兩眼。

而一個戀人節，他們的心情都不好受。

他們其實就算作是在散步，我愛羅和她講他的過去。朝顏凜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在今天這樣的節日裏講這麽沈重的話題。我愛羅在十二歲以前的過去就是沈重的。

不過慶幸的是，她遇見他的時候，他已經脫掉了那層陰影，成為一個成熟的，會照顧人的人。

朝顏凜以前一直很想知道我愛羅的過去，然而除了聽到一次同齡孩子說他是沒人要的，除此以外，她對他的過去從不了解。

逐漸的她也放棄了這個念頭，不過如今倒是他主動講了出來。

聽說只有彼此了解的戀人才能永恒。

十三街外的店面現在都略顯冷清，也不是說沒人，不過比起平常日子來說，人數比例失去了均衡。

“你想吃蘋果糖嗎？”我愛羅瞥到了一位賣蘋果糖的大媽。朝顏凜在小時候最愛吃這個東西，整天黏著他要。只是日子久了之後，她漸漸擺脫了這個兒時喜好。

果然。

“不是有巧克力？我想吃巧克力。”那盒巧克力一直夾在這捧蝴蝶蘭當中，她看了好久。奈何沒有多出來的手可以拆開包裝和品嘗。

她就不了解捧著花的女性還能高高興興的。捧著花默默的秀了恩愛，女方卻沒意識到累活的是自己。

我愛羅拿起那盒巧克力，拆了包裝，拾起一塊葉形巧克力遞到她嘴角，“啊。”

“啊——”她張了嘴巴，我愛羅把巧克力放進她嘴裏，手指離開的時候還蹭到她的唇。

是酒心巧克力，咬下去之後，淡淡的酒精味刺激了她的味蕾。這個巧克力沒有苦味，清甜清甜的很好吃，也不會粘牙，也不會留味。大概是國家之間外交時的昂貴禮物。

我愛羅又取出一塊，問她：“還要嗎？”

朝顏凜說：“我只是抱著花有點累。”

確實是，雖然說沿路上有好多女性投來驚奇和羨慕的目光，但她還是覺得抱著這樣的花很累。

比起快要造成精神汙染的粉玫瑰，他的這束蝴蝶蘭確實給人煥然一新的明亮感，其他人手上的花也就黯然失色了。

可惜了所有花店在戀人節只出售粉玫瑰，風之國古時留下來的傳統，他們認為這象征甜蜜的愛情，希望這樣的顏色能給國家帶來幸福美滿。

所以一到戀人節，花店裏根本沒有其他花可以買。朝顏凜也不知道我愛羅這束蝴蝶蘭是哪裏獲得的。

我愛羅把巧克力扔進自己的嘴裏，問道：“你知道蝴蝶蘭是什麽意思嗎？”

她憶起了朝綾歲說的話，口頭上仍舊答到：“不知道。”

“是我愛你的意思。”

“是麽。”這個回應的平淡程度就好比問候你吃飯了沒有。然後她回答沒有。

這樣的回應也是他意料之中。

我愛羅停住腳步看著她的臉，鄭重地說道：“朝顏凜，我在對你說我愛你。”

樹欲靜而風不止。葉子莎莎響了幾回。

朝顏凜看了一眼身旁的建築物，回答道：“我到家了。”

她又巧妙的避過了一次他的話。這就像是一桶墨水往他陰暗的心情上再加黑一筆。

“我送你上去。”這次我愛羅沒給她機會拒絕。

送到了家門口，朝顏凜拿鑰匙開了房門。她松了口氣，說了聲“謝謝老師，再見”。正欲進門，我愛羅突然喚道：“等一下。”

朝顏凜轉過頭，未來得及反應，我愛羅便撫著她的臉側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。

溫熱的觸感一碰，她像被觸了一下電一樣的微微一顫，楞楞的看著她。

我愛羅另一只手抱過她的腰，朝她的唇上索取更火熱一點的吻。

聽說巧克力是媚藥，這大概就是為什麽它總在戀人節暢銷的原因。她吃了，他也吃了。

只是他想吻她早就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，而她現在卻沒有力氣反抗。不僅沒反抗，她亦並非淪為刀俎下的魚肉，反倒事做出了回應。

起初小小的回應，後來索性勾住他的脖子反客為主了。然而他也只讓朝顏凜得逞一小會兒，想要強過他，不管是在哪個方面都還早得很。

可以肯定的事情是，她現在已經不像當初那樣青澀了。

就是她又猜錯了一件事情，倘若她一主動，他們之間就註定不是一個吻能結束的。

朝顏凜的房間他早已熟悉，很快的就尋到了裏面去。蝴蝶蘭掉在了門口。

尚存了一絲理智，朝顏凜推開他說：“你瘋了？！祭會回來的！”她真是後悔方才回應了那個吻，後悔吃了巧克力，更後悔跟他走。

她也不知道為什麽，怎麽在門口吻著吻著，她就被抱到了這裏面來，更該死的是讓他進來了。孤男寡女共處一室，還做著這麽親昵的事情，接下來事情的發展程度實在有點危險。

然而眼前的這個人，除了用行動，就不用言語作其他回應了。

也不給朝顏凜反應的時間，他便將壓在床榻之上，扯衣服的力道大得像和人廝架，呼吸粗重混亂得蓋過她的。因為距離上次碰她的時間，已是手指頭數不過來的日子。

如果說朝顏凜這輩子最怕在他身上犯錯，那麽他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等她。他等得下去，但是等得痛苦。

“凜凜，我回來啦。”最令她害怕的聲音果然響起，“你怎麽把花扔在外面呢？”往房間內靠近的是腳步聲。

“不要……”不成音調的聲音，不知是在叫身上的人不要，還是在叫門外的人不要。

要叫身上的停下是不可能的了，她強力抑制住變調了的聲音，力氣聚在一起一連串的吼出：“不要進來！我在睡覺！”

朝顏凜最終選擇阻止祭的前進步伐。

好吧，完蛋了。他更不可能會停了。

“啊？哦～好吧～”腳步聲果然停止了，祭皺了皺眉頭。睡覺？凜凜什麽時候起床氣這麽大了？

朝顏凜泛著淚花的眼眸看到了我愛羅滿意和得逞了的微笑，最後一道防線終於崩潰，她終於意識到一件事情，她招惹了野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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